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啥都嗑,慎关

【锤基】The apple of his eye


写着自己高兴的东西,可能有续的洛基视角,比较OOC
其实北欧神话里洛基是火神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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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火

     “如果你真在这儿,我真想给你一个拥抱。”索尔笑着将酒瓶盖抛向弟弟的幻影,想着这次肯定也会像之前几次一样,直接穿过那个小骗子的身体。
    酒瓶盖飞向他的弟弟,还有他梳得整齐的黑发以及谎言之神真假莫辩的愉悦眼神。
    “我就在这儿。”
     洛基接住了盖子,手掌光滑的肌理与盖子碰撞发出清脆响声。
     雷神瞪大了眼睛。
     “我说我就在这儿。”洛基耸了耸肩,将盖子抛向空中又稳稳地接住。他挑衅地挑起眉,像是料定兄长无法兑现承诺,已经好整以暇地准备欣赏索尔吃瘪的表情了。
      他身上还带着烈焰和灰烬的温度,索尔不难想象火光摇曳在他苍白双颊上的景象。他会贪婪地盯着那盆熊熊燃烧的永恒火焰,看着它吞噬苏尔特尔的头骨,他会向往这烧灼的味道,向往其孕育的无穷力量。他那狡黠的,像磷叶石般折射着光彩的双眸会闪过反叛的念头,而薄情寡淡的嘴角又将这念头生硬地压下。他总擅长审时度势,附强凌弱,对每一个可以加以利用的人谄媚假笑,又讥讽那些对他而言一无是处的人,尖酸刻薄,不留情面。又有时十分偶然地,正如刚才,他那藏匿在胳肢窝的正义感会一时兴起冒个泡,引导他做出难得的正确行为。
       索尔应该觉得他是不可测而危险的。
       可他却想着,洛基的面容会如何在火烛照耀下柔和下来。
       是的,洛基适合火焰,正如索尔属于电闪雷鸣。众人皆知他代表谎言和欺瞒,但少有人知道他也是火神。
       他讥诮的嘴角在索尔长久而沉默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撇了撇,介于痛苦和不知所措的某种神情在他面上一闪而过,他有些仓促地撇过了头,又欲盖弥彰地将盖子扔回给了索尔。
       索尔有点狼狈地接住了它。
       “救世主可是个苦差,哥哥。我得去养精蓄锐。”洛基转过身准备离开。
      “希望你有给我准备个容身之所?”一手推开门,洛基转头询问。他又恢复成一脸讥讽,尖牙利嘴的模样,当问起他的房间是否会布置得和索尔的一般舒适的时候,又露出理所当然的微笑,像在批判索尔没尽责照顾好阿斯加德伟大的“救世主”有多么罪不容诛。他单手背在背后,一副彬彬有礼正人君子的样子,仿佛刚刚反常的神情从没有像面具上的裂痕那样让他猝不及防。
        “当然了,洛基,你值得最好的。”索尔望着洛基的眼睛,每一个字都真心实意。
        可洛基显然没能正确接收到讯息。他摆出打趣的假笑,说着“承蒙厚爱”走出了房间。
       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。
        索尔转过身去,看着镜子里干净的眼罩违和地覆盖在自己的右眼上。他还有很多事要做,当一个合格的国 王,料理一个流浪的国  家。
       他没由地想起成年礼那天夜里取之不竭的琼浆,神女们高歌青春和太阳,战士们赞颂伤疤和烈火。阿斯加德的长夜布满不朽的星辰,如餐盘中沾着露水的葡萄般晶莹剔透。滋滋冒油的烤乳猪和它嘴里的金苹果让人食指大动,洒满孜然的羊腿冒着热气,刚出炉的南瓜派还散发着柴火的气息。每一个阿斯加德的子民都被邀请,到处都是欢笑和歌唱的声音,三弦琴弹奏着吟游诗人的曲调,来自华纳的旅人把玩着魔法戏法。
        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,永恒听起来并非无稽之谈。
       啊,还有洛基,他就坐在索尔身边,一反常态的乖巧。他破天荒地喝了几杯蜜酒,苍白的脸颊浮现起微不可查的红晕,烛光像醉酒的姑娘,颤抖地轻吻着他脸上难得的喜悦和眼里的苔藓与森林。当索尔大笑起来的时候,他微微偏过头来,用无可奈何的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,又翻着白眼说了几句逗趣的话,当时已经快醉倒的索尔当然记不清了,大概是“愚蠢”“鼻孔”“烤羊腿”之类的,但总之他听过笑得更厉害了。
        洛基不咄咄逼人的时候也是可以风趣幽默讨人喜欢的,他可以挖掘随性但精准的笑料,可以捧场地为霍根干瘪的描述鼓掌欢呼,甚至可以难得地以一种并不轻蔑的姿态赞扬希芙的舞姿。索尔可以发誓,那天是洛基在年满七岁后最温顺的一天,他用魔法变出有趣又不伤人的把戏逗笑孩子们,仿佛突然良心发现重新做人。索尔一整夜都挣扎着从酒杯和欢笑中抽出精力观察着洛基,生怕他突然拖出巨剑劈开长桌或者变出公牛在人群中打滚。但是没有,什么都没发生,整个成年礼弥漫着诡异的安宁。
       当天边终于开始泛白,晨星沉默地闪烁起来,宴会在哈欠和呼噜声中结束。索尔从自己的一滩口水中惊醒,头痛欲裂,因为他梦见红色的公牛拖着巨剑追逐他并试图夺走他的头发。他揉着眼睛瞧着瘫睡在一边抱着一具凹凸有致的南瓜的范德尔,他的左边脸颊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。索尔确信昨晚每个人都喝高了。
        由于除了几个忙着收拾餐盘的侍女和准备起身离开的乐手,大厅里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,为宿醉而苦的索尔决定自己去外面弄点水喝。
       当他走出大厅,准备右转回寝宫时,突然发现视野内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       瘦高挺拔,背挺得很直,黑发掩盖住苍白后颈。属于少年的身板处于稚嫩和成熟的矛盾结点,因青春期迅速拔高的个子还没有具备起结实稳重的能力。
        他下意识地接近那个背影,脚步声不足以轻得让后者无法察觉,于是洛基转过了身,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入侵者。
        他看上去和索尔一样凌乱,眼白因熬夜现出血丝,嘴角捎有酒渍,皱起的眉头藏着疲惫。他手上仍端着酒杯,残留的蜜酒浑浊得如一滩死水。
       成年礼意味着一系列如“初尝禁果”之类令人兴奋的权利、一大堆繁复的责任和有能力支付婚 姻的证明,索尔不知道它们有哪一条冒犯到了洛基,总之,洛基那句“恭喜你哥哥,你终于成年了”中藏匿的精疲力竭一定不单单来自通宵带来的体力不支。
        洛基满不在乎地笑着,眼中炙热的欢喜是真的,在晨光下黯淡着的神情也是真的。他仿佛被剥夺了撒谎的能力,赤诚的真心显得古怪。他一身黑绿相交的配色在晨曦的调色盘里显得格格不入,脆弱得有如被朝阳赶出天际的天狼星。
        这让索尔突然想触碰他。
        索尔记得他将洛基的碎发别到耳根,洛基垂下眼帘躲避他的目光,嘴唇发白,颤抖得如同大难当头。
       于是索尔轻轻地拥抱了他。少年的身躯瘦削却有力,洛基像一棵挺拔的树,在寒风料峭中摇摇欲坠,他僵硬地回抱住索尔。
        干涩的咽喉和疼痛的脑袋迫使索尔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,他得去找点水喝。他语气轻快地感谢了洛基的祝福,并没有将洛基复杂的神情放在心上,也许他察觉到了洛基的反常,但当时的他太过年轻,拥有的太多,他并没有在意。
        当终于停止了颤抖,洛基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索尔,帮他将额前发丝拨到脑后,他的笑容又恢复寻常的虚情假意,之前乖巧的模样是个短暂的梦。
       索尔顶着一头凌乱的绿发过了一周,并和笑得喘不过气的提尔打了一架。
       奥丁严肃地指责着洛基的罪行,但勾起的嘴角藏不住笑意,弗丽嘉宠溺地抚摸洛基的头发,忍住笑说着绿色多么适合索尔。
       索尔的愤懑不满还清晰得有如昨日,而现在,他摸摸自己的眼罩,他刚刚失去了他的土地。
       他的土地,他的家。
       他的父亲,固执又别扭的糟老头,严苛古板,在索尔第一次凯旋归来时藏起骄傲的泪花,在得知洛基开始练习魔法后,从一次漫长的征途中带回珍稀的宝典。他以自己的方式,用僵硬但真挚的心爱着他们,在看见弗丽嘉死去的那一瞬间,他看上去仿佛已死过一回。
      他的母亲,曾经最爱料理后庭花园里的各种植物,她会做出甜蜜的点心,她温暖的拥抱有着令人安心的味道。她为他们讲睡前故事,金发柔软地垂在双肩,她抚摸他们的面颊,说她会爱他们直到永远。每个人都期盼他挑起大梁,肩负起重任,而他只想当个懵懂的幼童,和弟弟一起钻进母亲的怀抱。
        曾经他拥有得太多,他被宠坏了,以为世间的苦难与自己无关,以为自己天赋秉异,失败与自己无缘。他拥有的太多,忘记了他还会失去,他曾拥有的一切像细沙从指尖流失,落进深渊,没发出一点声响。
        他只剩下洛基了。
        这个念头是救命稻草,他紧紧抓住它,生怕它像手中的细沙一样无声地落入深渊。
        他只剩下洛基了。
        当洛基从重要变成不可或缺,索尔才真正开始认真地回忆和考虑。
        洛基颤抖得像棵摇摇欲坠的树,他苍白的嘴唇和垂下的睫毛,他故作姿态挺直的背,他假意迎合的笑容,突然生动鲜活了起来。
       他想,洛基的面容会如何在火烛的照耀下柔和下来呢。
        他想起庆典上火红的帷帐,他将酒杯扔进火盆,高呼着“再一杯”,洛基从帷帐后走出。火光在他脸上摇曳,他笑着说“永远不要质疑我爱你”,索尔无法在他眼中找出撒谎的痕迹。
        他曾经拥有的太多了,他被宠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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